T.Z.南

【夏五】失忆也不妨碍谈恋爱

·HE，甜度保证，杰复活前两人已交往

·一句话简介：夏油杰死后得到了一个复活的机会，条件是抹掉所有人关于他的记忆

·是渔禾子@鱼仔 写得太刀了之后我自我安慰的产物

 

————

 

    夏油杰出现在熙熙攘攘的新宿大街上时人还是迷茫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直接冒出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到哪去？

 

然后他就把一切想起来了。

 

他死了，但没有完全死。应该说，经过百鬼夜行那一晚他确实是死了，百分百肯定，因为他都看见自己以灵魂状态从满是血的身体里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并目睹了他亲爱的挚友沉着脸，面无表情地抱起他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某个地方，然后葬下了他的身体。

挺悲伤的，但是看着自己被埋，说实话，也有那么一点奇怪。

 

与生前有关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接着他眼前一晃就到了一个阴森森黑乎乎的地方，周围满是青绿色的火光，长满青苔的石砖缝里还零星地长着几株娇艳欲滴的无叶红花。左右都是人，然而明显不像活人，一个一个或痛苦或释然或开心地排着队过那个架在滔滔河水上抬眼可望的木桥。

桥前面有个牌坊，上面标着几个大字：奈何桥；河旁边立了个石碑，上面同样刻着几个字：忘川河。

更甚的，牌坊旁边还有一个木房子，每一个过桥的亡魂都会收到从房子的窗口里递出来的碗。

 

原来地府真的存在啊。

夏油杰有点惊讶。

 

虽然死是死了，但是人都有不想遗忘的记忆，他也一样。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喝那碗孟婆汤。

然而一切都是过往。他叹了口气，慢吞吞地随着人流往前走。他看见前面每一个喝了汤的人，都在一瞬间变得迷茫，眼神空洞，对外界再无反应，只知道渡桥。

他也要变成那样吗，真是不情愿啊。

 

经过漫长的排队之后，他慢腾腾地挪到了木屋前，伸手接碗。

“可惜”没能如愿。

 

里面的人疑惑地“嗯？”了一声，从窗户里钻出一个小姑娘的头来盯着夏油杰看了看，又缩回去瞧了瞧摊在桌上的本子，小声嘀咕：

 

“这个人不在死亡名单里啊。”

 

没等夏油杰体会出来其中的意思，他就看见屋里的人肉眼可见地烦躁了起来，左手飞快地拿起一个看起来很像座机电话的东西对着嚷嚷，右手不停敲着桌子，以显示其不耐烦。

 

地府也有电话这种东西吗，孟婆原来是个美少女，就是脾气有点暴躁。夏油杰涨知识了。

 

“你们怎么回事，第几次了啊？夏油杰这个人不应该这个时候死吧？赶紧给我把他弄回去！”

“哈？我才不管！这是你们的责任，跟我无关！”

然后她“砰”一下挂了电话，看都没看夏油杰，就对他指了指旁边，示意他给后面的人让位。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来了一个人把他带走了，跟他说他的命运出现了一点偏移，他本应还有几十年的寿命，作为补偿，地府会把他送回去。

夏油杰环着胳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但是啊，因为您毕竟是已死之人，所以我们可能会采取一点措施来防止世界的正常运行出现差错，比如，让所有现世人失去对你的记忆。”

 

 

 

他回来了，自然说明他答应了那个条件。复活这种事理应更为认真地思考一段时间再给予对方答复，可他潜意识里不断催促自己。他有太多未完的心愿，太多想见的人，太多想做的事。即使最后带着释然的笑故作轻松地让五条悟杀了他，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全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

他的执念太深了。

 

回来了，也清空了所有人对他的记忆，这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事。至少悟还有菜菜子美美子他们不会再为他悲伤了。

他是这么想的。但羁绊这种事，他也并不准备舍弃。死了一次的人对生前的大义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剩下的这几十年时间，他想放开手做一些生前没来得及做的事。

 

 

……

 

 

五条悟在新宿街头站了很久了，手里还握着挂断很久已经黑屏的手机。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侧头看他他完全没有在意，任凭自己陷入沉思。

 

刚刚有一瞬间，他恍惚了一下，清醒过来时，感觉心里莫名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儿。

这是第一直觉，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有很大一部分变成了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回事？还有人敢在他身上动手脚？五条悟明显有些不可置信，但又无法否认这个已经出现的事实。

如果忘掉的是什么不重要的事那也就无所谓了，毕竟他五条悟从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少一点记忆也算是减轻了六眼带来的很多压力，但偏偏，这些记忆失去的那一刹那身体本能的反应实实在在地告诉他：你失去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于是他砸了咂嘴，没多思考就决定要把记忆找回来。

 

 

找回记忆之前呢，他决定先去买点甜点犒劳一下自己。

记忆是要找的，甜点也是要吃的。找记忆不急，吃甜点很急，毕竟下一次来新宿可能要到明天了，那得多久啊！五条悟可忍不了这种委屈！

于是他开开心心地收起手机，双手插兜迈开大长腿就往新宿最有名的甜品店走去。

 

 

 

 

夏油杰在街上站了一会儿理清自己现下的处境之后，便心情舒畅地开始逛起了街。复活前他穿的是死时那套沾满血迹的白色内衬，复活之后却变成了干干净净的黑色T恤，显然，地府工作人员还很好心地帮他换了身衣服，省了他很多麻烦。

此刻他扎着半丸子头，长过肩的黑发披散下来。晴朗的白天阳光灿烂，暖暖地洒在夏油杰的脸上，把他本就帅气的脸庞映衬得更显夺目。他一直在微笑，整个人的气场温和而平易近人。

夏油杰一直是个帅哥，只是他对自己的颜值毫无自觉，就像五条悟对自己的盛世美颜毫无自觉一样。

所以他在街上逛的时候，吸引了许许多多女性的目光，或许还有男性。如果注意到了，他还会朝他们点点头或者招招手，引起一阵尖叫。

 

然后同样的尖叫声在离他不远处的街道那头传了过来。

夏油杰好奇地朝那边望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挑的身影。罕见的白发、黑色墨镜、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双腿，还有眼熟的高专制服。

来人浑身上下写满了“迷人”二字。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巧合。

 

两个人恰好在同一个时间站在了同一条街上，迎面相逢时又恰好对上了眼。然后，彼此瞬间被对方吸引了注意力，哪怕一个刚刚重返人间，一个失去了最重要的那段记忆。

真是太巧了。夏油杰在心里感慨，并人生第一次为命运点了一个赞。

于是他就站在了原地，带着笑容迎着阳光注视着五条悟。他知道，或者坚定不移地相信，对面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他，即使现在他们的关系更像是陌生人。

看到那人稍微顿了一下就加快速度朝他走来时，夏油杰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记忆对于他们来说向来不是必需品，因为对方的气息早已牢牢地刻在了灵魂中，与其同在。

 

五条悟三两下到了夏油杰面前，摘下墨镜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的刘海好奇怪。”

这是第一句话。

 

梅开二度，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五条悟就是这么说的。夏油杰听了有点想打人，但是他忍住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

第二句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天机不可泄露。夏油杰只是朝他笑，没有说话，示意他自己猜。他知道五条悟很聪明，一定能猜出来。

 

“我对你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但是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所以——”

 

“——你就是我缺失的那段记忆吧！”

 

啊，看吧，他果然猜出来了。夏油杰欣慰地点了点头，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

重活一遍放得开了没有那些可有可无的隔阂了，他啥事都敢做。

 

“嗯，悟说得对，真厉害。”

 

五条悟有些意外自己没有躲开，甚至在那人摸上他的头时还自动解开了无下限，毫无防备，熟练得可怕，显然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们以前的关系得有多好啊。五条悟在心里揣测，没过多纠结对面那个熟悉的陌生人对他的称呼。毕竟在他的感知里，似乎理应如此。

 

“你叫什么？”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莫名有种想立刻把他抱住的冲动。

事实上，没等对方回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环住那人的身子，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使他很安心。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这么放松过了。

 

毛绒绒的触感在脖子处扫来扫去，有点痒，但是夏油杰不想放开。他也回抱住五条悟的身体，左手圈住他，右手轻轻拍拍他的脑袋，颇有安抚的意味。

“夏油杰。你以前喜欢叫我杰。”

 

“嗯。杰。”

五条悟闷闷的声音从他肩膀处传来。

 

两个人不说话了，就这样在街头腻歪了好一会儿，然后五条悟自然地拉起夏油杰的手，带着他往甜品店走，不忘初心。夏油杰当然没有拒绝，任由五条悟牵着，摩挲他的皮肤，一边感受手心里传来的温暖，一边感慨悟失忆了之后变得好主动。

要知道虽然他们高中时确实确定了关系，但他叛逃之后两个人就默认处于分手状态，一连十年没再见过面。现在的温存实属来之不易。

 

 

到了甜品店，他们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五条悟一个人噼里啪啦点了一堆甜点，完全没有管夏油杰。

不过夏油杰向来对甜品不感兴趣，所以也就对五条悟的举动没有异议。只是他很好奇，五条悟为什么没有给他点，按理来说请陌生人吃饭首先要询问对方的意愿吧。即使他们目前的关系算不算得上陌生人也很难定义。

白发六眼此时已经重新戴上了他那副几乎纯黑的墨镜，看了夏油杰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直觉告诉我杰不喜欢吃甜食。我相信我对你的直觉。”

他一边嗷呜一口吃掉一块刚端上来的马卡龙，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夏油杰的疑问，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

 

直觉啊。

 

他就这么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歪头看五条悟吃甜点。对面的人任凭他打量，毫无掩饰之意。从店门口吹进来的风微微拂动他白色的头发，撑得鼓鼓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他时不时还会伸出舌头飞快舔一下嘴唇，有点像仓鼠，也有点像猫。夏油杰是这么认为的，以至于他看五条悟的眼神愈发柔和起来。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接近你是有什么阴谋？”夏油杰笑着问他。

 

五条悟又插了一块儿草莓慕斯蛋糕，刚准备放嘴里，一抬眼就看见夏油杰堪称宠溺的目光，于是难得起了砂砾那么大一点的羞耻心，别开目光，把叉子伸了过去。

“我不吃的，你吃就好。”夏油杰轻轻摇了摇头。

五条悟此时却是像跟他杠上了，无理取闹起来。“不行，让你吃就吃。”

“好吧。”夏油杰不和他争，就着他递过来的手吃掉了蛋糕。

 

 

“不信任你还能怎么办，灵魂都那么告诉我了，你有阴谋我也得认。虽然不太清楚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你吃了我的蛋糕，就是我的人了。”

明明已经是28岁的成年教师了，此时却这么没骨气。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五条悟难得在线的情商用得恰到好处，红起来的耳朵也恰到好处。至少夏油杰注意到了。

他细细回味了一下蛋糕在嘴里留下的味道。

 

 

果然还是太甜了。

 

 

 

 

就这样，五条悟顺其自然地把夏油杰带回了高专。由于夏油杰的咒力以前在高专有过登记，所以没有触发结界警报，非常顺利就通过了。

此时，距夏油杰重生五条悟失忆才过了一天不到。

 

 

五条悟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才想起来隔壁有一间房间似乎曾经有人住过，现在是空的。现在看来，房间的主人大概就是夏油杰了。

那刚好，物归原主了。

 

话是这么说，五条悟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但自从见到了夏油杰，他就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

于是他毫不心虚地指着自己的房间对夏油杰说：“这就是你的房间。”

夏油杰有些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五条悟。

“别闹，悟，我知道这是你的房间，隔壁那件才是我的。”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径直拉开门走了进去，然后面对空荡荡的墙壁思考了一下，接着抬手。

“轰————”

 

完好的墙壁硬生生被「赫」一击打出了一个大洞，从物理意义上把两个房间连了起来。

 

“现在是你的了。”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勾起嘴角。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没有瞒过高专的其他人，最先顺着声响寻过来的是叼着烟的家入硝子。

她本来是没准备过来的，但是转头一想能搞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五条悟了，而五条悟又不是会无缘无故搞破坏的人，绝对是有什么事，再加上结界的警报没有响，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危险，所以与其在医务室呆着，倒不如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从高专那会儿就有一颗喜欢看热闹的心，如今虽然事物繁重，但毕竟本性难移。这么大的瓜，她可不能错过了。

 

灰蒙蒙的走廊，坍塌的墙壁废墟，抱着胳膊笑得一脸灿烂的五条悟和……一个满脸无奈的不认识的人。

硝子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哟！硝子！”五条悟看到了来人的身影，高举手臂朝她挥了挥，高扬的嘴角显示出他的心情不错。

“你又在搞什么？”家入硝子把烟随手摁灭，扔进垃圾桶，挑眉看着五条悟，然后视线在他和夏油杰之间徘徊。

“这是谁？”

 

“果然啊，连硝子也不记得了。不过没有关系！这是杰，我的……朋友？”

五条悟摸着下巴，突然有点不确定了起来。

 

“您好，我叫夏油杰，是悟的男朋友。”夏油杰笑眯眯地和家入硝子打招呼，随手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悟他想让我住在他的房间里，我推辞了一下，他就把两个房间打穿了。抱歉吵到您了，隔壁应该没有人住吧？”

装还是要装一下的，没必要那么早和所有人解释清楚一切，如果以陌生人的态度对待别人，能省去不少麻烦。

当然，男朋友的身份是他故意的。反正两个人抱也抱了约会也约了，现在眼看马上就要同居，说是一见钟情然后感情进展飞速一日千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男朋友，不管悟认不认，迟早会是的。

夏油杰在这一点上非常自信。

 

“哈？”

家入硝子有些震惊地张大了嘴，试图消化这个每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的28岁大龄单身性格超麻烦的男人突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拐了一个男朋友这个重磅新闻，但她想来想去，总觉得似乎这就是五条悟干得出来的事。

 

于是她向两人投去有些复杂的眼神，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冒出来了五个字。

“祝你们幸福。”

然后转身就走。

 

直觉告诉她不要在这里多呆为妙。

 

 

硝子走了之后，五条悟似乎陷入了沉思，摸着下巴微微低头没有说话。夏油杰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他开口。

良久，五条悟说话了。

 

“杰，你说你是我男朋友。”他看着夏油杰的眼睛。

“嗯。”夏油杰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你好过分哦。”

“？”

“刚刚本来准备说男朋友的，怕杰不乐意，就改成朋友了。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犹豫啊，杰完完全全和我的想法一样。这样一来我反而还吃亏了。”

 

五条悟有些不开心地微微嘟起嘴，眼镜被他推了上去，露出一双好看的蓝眼睛埋怨地盯着夏油杰的脸。

 

夏油杰微微一笑。

看吧，他就说悟迟早会认的。

还有，果然不管看多少遍，悟都是那么帅气又可爱。

 

自带滤镜八百米说的就是夏油杰本杰。

 

 

然后男朋友的双向关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定下来了。等夜蛾正道满载怒火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腻歪在一起和背后一片疮痍的场景。差点眼睛一闭就这么气晕过去。

五条悟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果然除了实力之外一无是处。

 

夏油杰看见夜蛾老师来了，便深知自己的事情没办法隐瞒，至少为什么能够不触发警报进入高专内部这件事，他得从头讲清楚。当然，也没准备从头告知，毕竟有些秘密他们是不能知道的。于是他就挑了一些可以说的话解释一通，比如失忆之类的，但失忆的原因他没有说，笑了一下就轻飘飘一笔带过，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世界意志的决定”。

至于他们信不信，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反正事实就摆在那。

 

 

不管怎么样，后来夏油杰还是在高专里住了下来。咒术高层传达下来的旨意是，住可以，但是他得履行咒术师的职责，不能白住。

对此，五条悟表示不屑。要不是住在外边不方便，谁会和自家男朋友住高专啊。但是他看夏油杰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就小声嚷嚷了几句，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的房间被彻底打通了，一面墙完整地拆了下来。两个人的住所变成了全高专最大的。

然后，两张单人床换成了一张双人床，空出来的位置改成了一个小型客厅餐厅二合一场所。教师宿舍面积本来就大，哪怕改造完之后还有空余的位置，于是，夏油杰自作主张地又加了一个厨房。更有家的感觉。

两个人都是会做饭的。只不过从高专那会儿开始，哪怕要做也是夏油杰掌勺，五条悟向来是享受的那位。但是夏油杰知道，五条悟也会做饭，甚至比他做得还好吃。毕竟五条悟是全能型的天才，烹饪料理稍微学一下就能无师自通。他只是懒得做。

知道这件事的契机，是在高专时有一次他单独出任务，受了重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五条悟就难得大发慈悲亲自去高专厨房为他下了一次厨。那时候他还怀疑过五条悟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抱着必死的决心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这是被他挖到宝了啊！

但是后来夏油杰再怎么让五条悟做饭他都不乐意，一个劲往夏油杰身上蹭，说不要不要，我要吃杰做的饭。

还能怎么办呢，他向来对五条悟的撒娇示软毫无办法，就这么任劳任怨地给六眼做了三年的饭。

现在想来，五条悟会做饭的技能说不定还是跟他学的，毕竟五条家怎么看也不会让自家宠上天的宝贝少爷进厨房的。

 

这还真是。

很幸运啊。

 

心情颇好的夏油杰揉了揉一脸茫然的五条悟的头发，引得五条悟不自觉地蹭了蹭，舒服地眯起了眼。

 

 

 

虽然在夏油杰的认知里从死亡到复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过事实上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百鬼夜行时看到的那些一年级的学生们现在都升上了二年级，新一批一年级生已经入学了。

一个是继承了祖传术式的禅院家后裔，一个体术高强的两面宿傩受肉，一个拥有罕见术式刍灵咒法。都是很好的苗子。

夏油杰没事的时候，也会抢五条悟的课，和学生们打实战。五条悟很强是没错，但是夏油杰的体术比他更强。如今他自愿无偿做了一个兼职老师，他自己乐意，五条悟当然更乐意，平时最喜欢干的就是在夏油杰上课的时候坐在树荫下一边啃喜久福一边看他揍人，然后塞得一嘴吃声音含糊不清还的不嫌事大地给两边加油助威。

如果说五条悟的教学方法是直接上手，让学生自己悟，只在最关键的地方进行点拨，那么夏油杰就是认真负责地手把手教，不到位的地方会耐心讲解。

应该说，其实夏油杰比起五条悟更适合做老师。

 

 

五条悟的生活从遇见夏油杰那天开始变得丰富了起来，从此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人陪着他、包容他，和他一起起居一起出任务一起上课一起逛街，平日因大脑负荷过重而导致的睡眠浅或失眠都被很好地解决了。

夏油杰会在睡前让他躺在他怀里为他揉揉太阳穴，用热水浸透的毛巾敷他的眼睛。安心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使他这么多年来难得睡到自然醒。

甚至醒来之后还有热腾腾的早餐等着他。

 

原来有人陪着的感觉这么好。

五条悟觉得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他开始有些羡慕起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曾经的自己来，白失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他是真的有些不甘心，哪怕夏油杰说他还是不要想起来比较好。

 

好吧，失去就失去了，他们还有将来。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五条悟像平时一样蜷在夏油杰身边的沙发上，抬头仰视他看书的侧脸。

黑发的操术师自然注意到了五条悟的视线，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低下头带着笑意轻声开口。

“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使五条悟瞬间红了脸，原本想好的台词硬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

“我——”

这不应该！他已经是成熟的成年人了！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不好意思！这才不是他的风格！

五条悟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然后心一横直视夏油杰，表现出很硬气的样子，如果忽视他仍然红透的脸的话。

 

“我和杰在一起这么久，杰都没有说过喜欢我！”五条悟直接起身扒在了夏油杰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晃。

夏油杰放下书空出一只手环住五条悟的身体，防止他一个后仰摔下去，他故作困惑地说：“可是悟也没有说过喜欢我啊？”

 

“这不一样不一样！”五条悟撒泼耍赖破罐子破摔。他才不管！自己说不说那无所谓，杰说不说那是天大的事！

 

夏油杰抱住怀里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宠溺又好笑地把下巴搁在五条悟的肩上。

 

那就主动一回吧。

 

于是，他故意往五条悟的耳边吹气，带着笑意深情款款地满足了五条悟的要求。

“既然悟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喜欢你，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

 

“喜欢你的笑你的自信，喜欢你的任性和撒娇，喜欢你毛绒绒的头发和透亮的眼睛，喜欢你的手和你好听的声音。喜欢你在我身边。”

 

“余生只想和你在一起。必须要是悟，没有悟不行。”

 

“还有。”

 

他侧头吻了吻五条悟的脸颊。

 

“我爱你。”

 

 

 

五条悟已经浸在名为夏油杰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了，迷迷糊糊的大脑早已停止运转，只剩下了一句话。

 

 

谁管他以前怎么样啊，灵魂伴侣什么的，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妨碍谈恋爱。

 

 

End.